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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回 花舫豪赌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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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说,这一场豪赌中,这五个人之间并无势不两立的气势。



但更奇怪的是,这座大舱中,除了这五人之外,不见别的客人,四凤未现身,连一个丫环使女,龟奴,也未在舱中。



这情势很反常,但反常的情势,常常给人一种诡异的感受。



但见欧阳俊长长呼一口气,道:“谭兄及时赶到,实是出了兄弟的意外,风闻二公子已回湘西……”



谭云接道:“不错,在下是回了一趟湘西。”



王召道:“二公子往返匆匆,专以赶这场赌约的吗?”



谭云笑一笑道:“在下原本和一位朋友有约,但不幸的是谭某一进金陵,就接到了一张请帖,既然主人这么看得起我谭某人,谭某自然不能让人失望,何况,四凤舫艳名四播,兄弟也希望借此见识一下四位凤姑娘。”



那全身黑衣手提药箱的郎中,突然插口说道:“哪一位是主人?”



欧阳俊摇摇头道:“阁下是……”



黑衣人接道:“毒手郎中马鹏。”



杨晋心头一震暗道:毒手郎中,乃江湖上一大凶人!



只听欧阳俊道:“久仰,久仰,马兄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,今日有幸一会。”



马鹏笑一笑道:“好说,好说,兄弟已久年未到江南道上来过,但江湖浪子欧阳俊的大名,在下是久闻了。”



王召突然说道:“不知主人约有多少客人,是否已经到齐?”



马鹏道:“邀宴主人,未免有些慢客,就算人数未齐,至少,也该出面招呼咱们一下才是。”



谭云目光转到那青衫长髯人的脸上,道:“阁下好生面熟,只是谭某人一时竟想不起来……”



哈哈一笑,接道:“主人还未出现之前,咱们作客的人最好能先有个认识才是。”



言下之意,希望那青衫长髯人,自作一番介绍。



但见那青衫人拂髯一笑,道:“咱们同为主人邀约而来,一切恐都早在主人的安排之中。”



他说了一番话,而且出言惊人,隐隐间若有所指,但却就是没有说出他的姓名。



谭云一皱眉头,对那青衫人一抱拳,道:“在下湘西谭云。”



青衫人噢了一声,道:“谭二公子,久仰,久仰。”



仍是不肯通报出自己的姓名。



欧阳俊看那青衫人一直未通报姓名,也不禁动了怀疑,微微一笑,道:“在下欧阳俊,请教大名。”



青衫人正待答话,突然间一阵木门启动之声,传了过来。



转头看去只见右面壁间,开启了一座小门,四个美艳少女,鱼贯而来。



是艳名满秦淮河的四凤姑娘。



四个人分穿着四种不同颜色的衣服,红黄蓝白。



当先而行的一身红衣,正是四凤之首的大凤,手执红绢帕迈着个春风俏步,人已到桌前面,媚眼飘动环顾了众豪一眼,笑道:“对不住啦!诸位,有劳久候。”



紧随在大凤身边的三位凤姑娘,也和往日不同,平常之日,四位凤姑娘都会各施混身解数,纷纷迎向客人,但这一次,除了大风姑娘之外,其余三凤,竟然是大改常情,紧随在大风身后肃然而立。



大凤本是满脸笑容,忽然问,笑容一敛,脸色一冷,道:“各位请拿出请帖……”



欧阳俊一皱眉头道,“怎么?难道咱们还是假的不成?”



大凤道:“是手续,欧阳兄,我们准备的礼物不多,一帖一份,如是来的多了,咱们无法应付,同时,也不希望没有接到柬子的人,来这里赶这一场热闹。”



欧阳俊未再多言,探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份请柬。



大风笑一笑,道:“欧阳俊,请坐。”



她平常都称呼欧阳大爷,此刻忽然改了称呼,欧阳俊听入耳屯只觉得刺耳得很。



但他已感觉到这四位名满金陵的四凤姑娘,不是平常人物,索性依言坐了下去。



王召也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份请柬。



谭云,马鹏和青衫长髯客,都取出了请柬,依序入座。



只有杨晋呆呆地站着。



大风两道目光一直盯注在杨晋的身上道:“朋友,你胸前未带暗记,怀中未带请柬,怎知我们四姐妹今宵宴客?”



杨晋瞠目结舌,想不出回答之言。



这时欧阳俊,墨龙王召等,全部把目光投在杨晋的身上。



杨晋心中暗作盘算道:我如是现在本来的面目,可以不再受此穷气,但势必破坏他们这一场苦心设计的豪赌,岂不有点负气,但我如不现出本来的面目,只怕无法应付这个变故了。



但闻大风冷冷喝道:“四妹,过去搜搜他,看看是何方神圣?”



一身白衣的四凤,突然一个快速转身,花蝴蝶似的转到了杨晋的身前,冷冷说道:



“举起双手来。”



那日杨晋在四凤舫上看四凤巧笑情兮,殷殷劝酒,媚态横生,极尽娇柔,竟然未注意到她们的武功身手,但此刻,那四凤一个快速转身,身法美妙,分明是有很好的武功基础。



杨晋微微一怔,忽然想到了岳秀说过的那句话,这四凤姑娘,不像是普通的风尘女子,杨大人最好能注意一下。



那年轻人,似是有洞触机先之能,果然是非凡之才。



心中念转,右手探入袋中希望取出总捕头腰牌应付一下。



哪知手指触及,竟然有一张硬硬的请柬随手取了出来。



那是一张书画精美的请柬,和欧阳俊一般模样。



白衣四凤,伸手取过请柬,道:“大姐,他有请柬。”



红衣四风,依言递过去。



大凤接过请柬,瞧了一阵,脸色微微一变,道:“阁下既有请柬,何以不先亮出来?”



衣袋中如何放了一份请柬,杨晋实是不知,不过,他是历经过无数风浪的人物,应变之能,自有过人之处,淡淡一笑,道:“老朽也未佩饰物,还不是上了四凤舫吗?”



红衣大凤呆了一呆,道:“那么阁下坐吧。”



杨晋大步行了过去,在欧阳俊和王召之间坐了下来。



红衣大凤望望天色道:“时间不早了,怎么还有两位未到呢?”



谭云冷笑一声,道:“下请柬是你们的事,来不来是人家的事,姑娘下了八张请柬,来了六个人,那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。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咱们有八份礼物,希望八个人,都能到齐。”



谭云道:“想是想,但人家却未必肯来。”



大凤一扬柳眉儿,道:“谭二公子的意思是……”



谭云道:“我的意思很明白,不论姑娘下给什么人的请柬,但你姑娘,不能拿着咱们如约而至的人开心,在下还有事情,无法等的太久。”



红衣大风嫣然一笑,道:“谭二公子,也可以不来,但既来之,则安之,又何必急在一时?”



谭云淡淡一笑,道:“说的也是,在下既然能来,自然也能去,如是姑娘一盏热茶工夫之内,不说出请客用心,谭某人就要离去。”



言下之意,已无商量的余地。



红衣大风既无怒容,亦无喜色,回头对白衣四凤低言数语。



白衣四凤微一颔首,依言行到了舱门口处。



这画舫停在水中,出入只有一个舱门,白衣四凤举止很明显,谁要不得主人允许之下离开,那就得先行通过白衣四凤的拦截。



谭云望了四凤一眼,淡漠一笑。



但闻红衣大凤说道:“二妹,三妹奉茶敬客。”



舱中没有欢笑声,也没有争吵声,但却有一股莫名的紧张,任何时刻,可能引起冲突。



杨晋瞧瞧马鹏,又瞧瞧那长髯中年人,两人都是一片冷漠,对舱中的紧张形势,视若无睹。



倒是欧阳俊和王召,有些微微激动神情。



红衣大凤故意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,姿势优美地一笑,道:“诸位请喝茶啊!”



她坐在主人的位置上,首先举杯喝了一口。



杨晋暗暗忖道:这红衣大凤,好像是有意把时间拖延下去,难道她真的准备,先和谭云冲突一场不可?



谭云霍然站起身子,道:“一盏热茶的工夫,好快啊!”



举步向外行去。



欧阳俊低声道:“谭二公子,还不到一盏热茶工夫。”



杨晋也有着一搅散局的恐惧,大凤适才一席话,已引起了他的好奇。



但他忍下未言。



但闻谭云朗朗一笑道:“差不多了。”



说道,人已快到了舱门口处。



白衣四凤忽然一欠身,道:“二公子,请回座。”



谭云双目暴射出冷电似的寒芒,道:“你要拦我去路?”



白衣四凤道:“小妹奉命守门,未得大姐之命,不敢放二公子离去。”



谭云冷冷说道:“我谭云不愿和妇道人家动手,你最好还是让开去路。”



四风道:“二公子,你伤了我,我不让路也不成了。”



话说的很婉转,但却充满了挑战的意味。



谭云仰天大笑一声,道:“姑娘,是在迫我出手了,有场中这多武林同道作证,日后传扬于江湖之上,也不能说谭云欺侮女子了。”



白衣四凤笑一笑,道:“二公子,你不用顾虑,我们四姊妹中我最好斗,你打伤了我,还有我三姐、二姐接着。”



谭云冷冷说道:“姑娘一定迫在下动手了?”



白衣四凤摇摇头道:“咱们可以不动的,只要你二公子回到原位,岂不是可以免去了一场纷争?”



谭云冷冷说道:“还有一方法,也可以免去咱们一番纷争。”



白衣四凤道:“什么方法?”



谭云道“姑娘若是让开去路,咱们也可免去一场纷争。”



四凤叹口气,道:“二公子,小妹有些不明白你既然来了,为什么不看个明白再走。”



谭云道:“也许看下去有很动人的事情,不过,在下说过要走了,自然是非走不可。”



白衣四凤道:“可惜的是,小妹奉命,非要拦住你谭二公子。”



谭云仰天打个哈哈,道:“那么你就拦一下试试看吧!”



双掌护胸,身子一侧,疾向前面冲去。



白衣四凤左掌一挥,拍出一记掌风,右手五指若钩,硬向那谭云的右腕之上抓去。



谭云身子一闪避开,右手掌一吐,一股暗劲,疾冲过去。



四凤双手齐攻,但却一起落空,心中大大的震惊,暗道:谭家寨的武功,真非小可。



心中转念,双掌却连环攻出。



但见攻势流转,有如落叶缤纷,攻势竟然是快速异常。



杨晋看那四凤的掌势,凌厉快速,竟若一流高手,心中大大的难过,暗道:想不到这样的人物,竟然隐迹风尘之中,我这个总捕头竟然是未得到一点消息,当真是惭愧得很。



谭云仍然站在原地,掌劈指点,封住那四凤的攻势。



不论那白衣四凤的攻势如何凌厉,但谭云却一直轻松应付。



片刻之间,白衣四凤已然攻出四十余招。



谭云冷然一笑道:“姑娘够了没有?”



任何人都看得出来,谭云完全是采的守势,一直没攻过一招。



四凤心中也颇有自知,停下手,笑一笑,道:“二公子自侍身份,不肯和我动手。”



谭云道:“但一个人耐心有限,适可而止,姑娘应该明白。”



白衣四凤道:“我明白,公子有意忍让,但我守门有责,不能放你出去!”



谭云怒道:“你能拦得住吗?”



红衣大凤娇声接道:“四妹拦不住还有我们,如是二公子一定要走,至少先击败我们四凤妹妹。”



谭云冷笑道:“那很好,四位凤姑娘最好是一起出手。”



大凤淡淡一笑,道:“用不着,二公子伤了我们的四妹,我自会出手。”



谭云哈哈大笑道:“大姑娘可是觉着我谭云不敢杀人吗?”



红衣大风冷冷说道:“二公子如若觉着杀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,那就只管出手杀人。”



谭云缓缓举起了右掌,逼住了白衣四凤。



但白衣四凤却如遇上了极大的痛苦,身躯迅快地移动位置,但总觉无法避开那一击之势。



这情形,舱中人都看得十分明白,白衣四风已为谭云的掌势遮住,势必伤在谭云的掌下不可。



三凤、二凤也都瞧出情形不对,很快地抢占了有利的形势。



谭云一出手对付四凤,三凤、二凤也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,攻向谭云。


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形势之下,青衫长髯人,突然向前行了两步,道:“谭二公子请暂住手,听在下一言。”



谭云冷笑一声,回头说道:“阁下准备插手这件事了?”



青衫人淡淡一笑,道:“二公子,好大的火气。”



谭云道:“江湖上有谁不知我谭云的脾气暴躁,用不着阁下见告。”



笑一笑,青衫人缓缓说道:“二公子,四凤姑娘,言语上也许有对不住二公子的地方,但这件事,确又值不得放手一拼,正如你谭二公子所说,胜之不武,如若因此闹出了流血惨事,那就更为不值了。”



谭云一皱眉头,道:“阁下想拦下这件事情,未尝不可,不过要得拿出一些本领瞧瞧才成。”



青衫人道:“好吧!公子肯给在下这个面子,在下岂能不认抬举,这件事在下接了,二公子划个道儿出来。”



谭云微感意外,两道炯炯的目光,投注在青衫人的脸上缓缓说道:“我看条件由阁下开出来吧!”



青衫人缓缓说道:“二公子见爱,在下恭敬不如从命,在下和公子对拼一掌,如是二公子伤了在下,那只怪在下的命运不佳自找苦吃,但在下却自知无法伤得二公子,咱们能彼此拼一个不分胜负,那就得请二公子给在下一个面子,不再坚持离去,闹成不欢之局。”



谭云道:“这条件,阁下不是吃亏了吗?”



青衫人道:“二公子肯给我这个面子,在下已经感到荣宠万分。”



谭云道:“好!阁下请出手吧!”



这青衫长髯人,形貌端正,颇有仙风道骨的气概,但在场之人,却没有一个认出他的身份。



但见青衫人微微一笑,道:“二公子请出手吧!”



谭云冷哼一声,道:“那么,阁下小心了。”



右手一挥,一掌劈了过去。



青衫人右手一抬,迎着谭云,接下一掌。



双掌接实,竟是不闻一点声息。



两人都静静地站着未动。



似乎是这一掌,彼此都未用内力。



谭云双目中突然暴射出冷厉的寒芒,盯注青衫人的脸上瞧了一阵,一语未发,突然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。



青衫人也未讲话,缓步行回原位。



暗中观察,杨晋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约的轮廓,四凤是主人,但请来的客人,却是未必相识,至少那青衫人和毒手郎中马鹏,四凤却未见过,对谭云也不过是闻名而已。



既不相识,这帖子又是怎样一个下法。



想一想,就会感觉到这中间的问题很大,曲折回转,叫人想不通原因何在。



杨晋开始思索那青衫人有什么机会把那张请柬放在了自己身上,除了进门时曾由那青衫人的旁边行一次之后,再无机会使两人接近到三尺以内。



但闻马鹏冷笑一声,道:“大凤姑娘,在下想请教一件事情,不知是当问不当问?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什么事?马鹏只管请说。”



马鹏道:“咱们知道今天有场豪赌,但不知要赌些什么?”



马鹏道:“大凤姑娘,至少你可以说说,咱们要赌些什么东西,让我们想想看,是否值得留在这里等下去。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以诸位的身份,赌注如是太小了,自然引不起诸位的兴趣。”



马鹏道:“姑娘说的只是道理,但在下愿知晓一些实情,赌注大这句话,太过笼统,在下想知晓,那赌注是什么东西?”



红衣大凤沉吟了一阵,道:“二妹,去把东西搬出来。”



黄衣二凤应了一声,转身行入内舱之中。



片刻之间,捧了一个黄缎子包裹之物,放在横案中央。



红衣大风笑一笑,道:“赌注就在这黄缎围裹的锦盒之内,不过,还得请诸位等一下,才能打开瞧看。”



毒手郎中马鹏突然伸出左手,挥手轻轻一挑,那黄缎子似是被利刀划破一般,突然分落桌面。包皮脱落,现出一个黄色的锦盒。



他一挥手,留着很长很长的指甲,有如利刀切物一般,把那包裹锦盒的黄缎子切成两半。



那指甲一片紫色,看上去十分恐怖。



全场中人,立刻都生出很大的警惕,暗暗忖道:这毒手郎中乃江湖上凶名卓著的用毒大家,想不到武功上也有了如此的成就。



只听红衣大凤笑一笑,道:“马大侠,这锦盒乃是精钢所铸,但外面花纹,是用彩笔划上去,可惜的钥匙不在我身上,无法打开让诸位先赌为快。”



杨晋心中暗暗忖道:难道这四凤姑娘,也是受人利用的吗?



马鹏突然伸出手去,按在锦盒之上,入手冰冷,果然是精钢所铸。



轻轻一收五指,抓起盒子,轻轻摇了两下,又放回原位。



他脸色冷漠,摇的很轻,大都未听到那摇动的声音。



但人人都想到这马鹏可能会说出一些内情,哪知马鹏竟然若无其事一般,放下了钢盒,一语不发。



江湖浪子欧阳俊微微一笑道:“马兄,那钢盒中放的是什么?”



马鹏道:“这个么,在下也不太清楚?”



王召突然伸出手去,想抓走钢盒,但手指将要触到盒盖时,突然又缩了回来。



马鹏笑一笑,道:“王兄,小心无大错,自然是小心些好。”



王召道:“江湖上传说,凡是马兄手指触过之物,就可能下了奇毒,想来这传言,不会是假的了。”



马鹏道:“假是不假,不过,这中间,少说了一件事。”



王召道:“什么事?”



马鹏道:“兄弟如是不高兴下毒,自然就不会有毒了。”



言下之意,颇有操纵随心,洋洋自得的味道。



欧阳俊突然微微一笑道:“马兄,你在这钢盒上下毒没有?”



马鹏道:“这个嘛!恕我不便奉告。”



红衣大凤望了马鹏一眼,道:“马兄,如你在这钢盒上下了奇毒,等一会我开这钢盒之际,岂不是中毒吗?”



马鹏笑一笑,道:“这就很难说了,也许区区并未在钢盒之上布毒,只是兄弟的名声,在江湖上不大好,难免叫诸位担心了。”



红衣大凤嫣然一笑,道:“如是咱们不愿冒险,不知是否有别的法子?”



马鹏道:“有!最好的办法是,诸位把钥匙交给在下开启。”



红衣大风点点头,道:“这大概是你马兄的真正用心了。”



马鹏笑一笑,道:“大姑娘好好的想想吧,兄弟为人,从来不愿把心中所思之事,告诉别人。”



但闻一阵步履之声,传了过来,一老一小,两个人缓步入舱。



那老人穿着一件灰色土布长衫,右手上托着两个大铁胆,五指拨动,铁胆在手中运转如飞。



五络雪白长髯,飘浮在胸前。



年轻人约摸十四五岁,穿着一条柳绿的长裤子,绿色密扣对襟短衫,一条白色生丝带子,横柬腰间,手里提了一根两尺多长,尖端扁平,形如鸭嘴的兵刃。



白髯老者是胆臾朱奇,那年轻的童子是顽童唐啸。



很少人弄清楚这两人的关系,唐啸一出道就和朱奇走在一起,论年龄,那朱奇可以作唐啸祖父,但妙的是两人却以兄弟相称。



杨晋也听过胆臾、顽童的名气,但却是第一次见面。



但听胆臾朱奇叫道:“小兄弟,去问问,哪一个是主人?”



顽童唐啸微微一笑,道:“老哥哥吩咐的是。”



大摇大摆的向前行了两步,道:“哪一位是主人,请出来答话。”



他号称顽童,一则年小艺高,闯荡江湖四五年,没有吃过败仗,而且,有很多江湖高手,常被他整的哭笑不得,人小鬼大,智计多端,故而有了顽童的称号。



红衣大凤淡淡一笑,道:“贱妾是主人之一,这位小兄弟怎样称呼?”



顽童唐啸摇摇头,笑道:“我姓唐,你姑娘怎么称呼啊?”



红衣大凤道“贱妾人称大凤……”



唐啸噢了一声,道:“大凤,大小的大,凤凰的凤,是吗?”



红衣大风道:“不错,就是这两个字……”



笑一笑,唐啸接道:“姑娘没有姓啊?”



大凤道:“阁下称大凤就是。”



唐啸道:“婊子无姓,在下当真是多问了。”



大凤脸色一变,道:“小兄弟,你讲话,不能客气点吗?”



唐啸笑道:“客气话都是假的,实话是有些不大好听。”



大凤道:“不错,咱们四姊妹都是婊子,但今晚上情形不同,咱们四姊妹,都是主人之一,主客双方,都希望能相互尊重一些。”



唐啸淡淡一笑,道:“我小顽童吃、喝、赌,样样都干,就是没有嫖过婊子,如是咱们不尊重你们四位,我老哥哥那把年纪,我又大小了一些,怎会跑到四凤舫来?”



杨晋听得一皱眉,暗道:这顽童之号,果非虚传,只听这几句话的尖酸、刻薄,就当之无愧了。



红衣大凤气的粉脸变色,也许她平日里受气大多,养成了一种人所不能及的风度,咬咬牙,忍了下去,道:“两位是贵宾,贱妾不愿计较,两位请坐吧!”



唐啸哈哈一笑,回顾了胆臾朱奇一眼,道:“老哥哥,咱们就位吧!”



毒手郎中马鹏回顾了朱奇一眼道:“朱老,久违了。”



朱奇道:“马兄只要死不了,咱们自然有见面的时间。……”



胆叟、顽童,似乎是说话都很难听。



毒手郎中冷笑一声,道:“朱兄,对我姓马的,似乎是有点成见了。”



朱奇道:“不错,你毒手郎中下毒的手法,武林道人人害怕,但老夫却不怕你下毒。”



马鹏冷然一笑,不再答话。



朱奇目光转动,由四凤看起,目光转动到杨晋的脸上,才轻轻咳了一声,道:“老夫这两年未来金陵走动,想不到江南出了这样多陌生人物。”



原来,那长髯人和杨晋,都已经过易容改扮,朱奇自然是无法认出。



顽童唐啸忽然微微一笑,道:“老哥哥,我瞧这中间有些毛病?”



朱奇道:“什么毛病?”



唐啸道:“如若他们戴上面具,或是用易容药物易了容,咱们就很难认识了。”



朱奇道:“说的也是!”



只听江湖浪子欧阳俊说道:“大凤姑娘,客人到齐了吗?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还缺一个。”



王召道:“大凤姑娘,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,如是再等下去,咱们只有合力告退了。”



那无疑说明,如是再不开始,咱们效法那谭云不惜动手,闯出去了。



红衣大凤突然闭上双目,双手合十,沉思了一阵,道:“好,咱们不用等待了。”



伸手按在桌上的锦盒,接道:“诸位目下还不知这盒中之物,所以,个个急欲告退,但当诸位了解这盒中之物后,只怕都不愿走了。”



毒手郎中笑一笑,道:“大凤姑娘,你的关子也卖够了,咱们都已拭目相待,请打开锦盒吧!”



红衣大风道:“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,贱妾希望先把规矩说明,诸位都得答应了这个规矩才行。”



马鹏道:“好,姑娘请说吧!”



红衣大凤淡淡一笑道:“咱们以牌九作赌具,只赌一次,由小妹算起,一人一副牌,大家各出手指作数,各凭运气,哪个人牌最大,那个算胜,这东西就归他所有。”



王召道:“姑娘,胜了可得盒中之物,如是败了呢?又要付什么代价?”



红衣大凤微微一笑,道:“这才是关键,既是赌,就该有输有赢,不过,小妹决不勉强诸位……”



欧阳俊微微一笑,接道:“姑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


红衣大凤笑道:“等我打开锦盒之后,诸位见过这盒中之物,那时,诸位要走、要留,悉听尊便。”



马鹏轻轻咳了一声,道:“姑娘,你不觉得自己说话太多了吗?”



红衣大风淡淡一笑,道:“诸位小心了。”



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钥匙,打开了锦盒的锁。



红衣大凤并未立刻打开锦盒,右手按在盒盖之上,缓缓说道:“诸位请看。”



缓缓揭开了盒盖。



凝目望去,只见那锦盒之中,放着一个全身混墨,拳头大小之物。



全场中人,都瞪大了双目,望着盒中的东西出神,杨晋张大了双眼,竟然瞧不出那是什么东西,心中大感奇怪。



只听谭云轻轻咳了一声,道:“姑娘,这是什么东西?”



红衣大凤微微一笑,道:“很意外,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谭二公子,竟然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?”



谭云道:“天下万物万人,一两件认不出来,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。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这就难怪了,如是二公子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,那就可以请便了。”



谭云一皱眉头,道:“这么说来,在下是可以走了。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可以,如是你不认识这是何物,那就可以走了。”



谭云冷笑一声,道:“在下倒要留此看个明白。”



毒手郎中右手一探,向锦盒之中抓去。



红衣大凤右手一挥,斜里拍出一掌,挡开了那毒手郎中的右手,道:“阁下,现在你不能动,这不是属于你的。”



毒手郎中马鹏缩回了右手,缓缓说道:“在下只不过瞧看一下罢了,大姑娘这等气度未免太过小家气了。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眼睛也不是长在手上,看一看,用不着摸啊!”



杨晋心中暗道:“看情形,这似是一件很名贵的东西,但却不知是什么奇物,如岳秀在此,定可认得出来。”



但闻那长髯青衫中年文士,道:“果然是很名贵的东西,成了形的何首乌,只怕千年左右了吧!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不错,阁下的见识很广,这是一枚千年何首乌,放眼人间,可遇不可求,任何人如得食此物,既可增加功力,又可延年益寿,如能食得此物一半,力能返老还童……”



目光一掠马鹏,笑道:“马大夫早已瞧了出来,只是他不肯说出来罢了。”



红衣大风道:“诸位是否愿参加这一场豪赌?”



墨龙王召道:“怎么一个赌法?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三十二张骨牌,可容一十六个人赌……”



欧阳俊接道:“姑娘作庄。”



红衣大风摇摇头,道:“小妹很想作庄,可惜的是,我只有这一枚问首乌,如是把它分开了,那岂不是神效大失。”



欧阳俊道:“没人作庄,怎么一个赌法?”



大风道:“凡是参加之人,各取一副牌,最大的为胜,这枚何首乌就为他所有了。”



红衣大凤笑一笑接道:“哪一位不参与这场豪赌的可以退出。”



全场中人无一回答。



显然,都被这千年何首乌所吸引。



红衣大凤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既然称之为赌,一定要有输赢是么?”



欧阳俊道:“理当如此?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所以,诸位也该付些代价出来。”



欧阳俊道:“什么代价?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酒,哪一位输了,喝酒一杯。”



举手一招,道:“三妹开酒。”



三凤应声抱来一个大瓷罐子,当场开封,分注了八个酒杯,道:“参与九人,有一个胜家,八个输的人!输的人每人喝一杯。”



红衣大凤一挥手,三凤放下酒罐,退了下去,笑一笑,接道:“诸位定然怀疑酒中有毒,小妹先喝两杯给诸位瞧瞧。”



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然后,又注满酒杯。



所有人的目光,都投注在红衣大凤的身上,看她把一杯酒,完全喝下。



红衣大凤微微一笑,道:“诸位,可以相信,这酒中没有毒了吧……”



杨晋心中暗暗忖道:看上去酒中确然不像有毒,不过,我既无取得那何首乌的用心,又何必冒险饮酒呢?



心中念转,人却疾快的向后退了一步,道:“老夫不愿参与此事。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为什么呢?”



杨晋道:“因为老夫没有贪得之心。”



红衣大风道:“那你准备如何呢?”



杨晋道:“老夫想作壁上观。”



红衣大风道:“很对不住,你不参与,那就和此事无关,此物名贵异常,不论落于何人之手,咱们都要替他保密,阁下还是离去的好。”



杨晋淡淡一笑道:“这么说来,老夫只好参与了!”



红衣大凤道:“老丈,既入宝山,怎可空手而回,还是赌赌运气的好。”



突然伸出玉手,拨动了三十二张牌九。



她手法并不熟练,显然是不精于此道的人。



大凤摆好了牌,两个一组,一列推去,道:“由小妹起数,咱们九个人,各取一对,先取先翻,牌不抓入手中,不许离开桌面,用右手食指按在牌上,以求公允。”



杨晋心中暗道:果真如此,倒是纯碰运气了,不妨赌一下。



红衣大凤目光环扫了群豪一眼,道:“现在咱们各出手来。”



九个人一齐伸出手来,或多或少,各有总计是三十六数。



由大凤数起,依序是江湖浪子欧阳俊、杨晋、墨龙王召,胆叟朱奇,顽童唐啸、毒手郎中马鹏、青衫人、和谭云。



由大凤起,三十六数,正好落在了谭二公子谭云的身上。



谭云神情冷峻的扫了全场一眼,缓缓取过第一副牌。



二凤、三凤、四凤,全都站在四周,监视着场中的情形。



每人取走了一副牌后,二风立刻把余下的骨牌,投入了一个木盒之中,加上盒盖。



谭云先取先翻,是一天牌配杂七的天字九。



下面是红衣大凤,翻开两张牌,是一张虎头十一点,配一个杂八,也是十九点,但以牌九的输序,天地人蛾计算,天安吃短九。



红衣大凤一语未发,端起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


第六回 花舫豪赌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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