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2:法外——别的事情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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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钧一发之际,罗聿来了个电话,他走出去接起来,是刑立成给他汇报公司里的事。
罗聿心想着好像没什么由头再劝酒,就耐着性子听了十来分钟,谁想到接完个电话回来,阮争的头已经要蹭到他脖子上来了,他看见罗聿就往他那里靠,嘴里嘟哝着:“喝不下了。”
阮争头晕目眩,说话都说不完整,眼里都是粼粼水光,皱着眉头撇着嘴,一脸很不舒服的模样。
罗聿心疼得差点拍桌子,他黑着脸问他爸:“您今天跟我犯冲是吧?”
两个父亲见罗聿快气死了,这才消停下来。
沈齐喑在一旁见战争落下帷幕,还要搅浑水:“什么宝贝,喝点儿酒都要生气。”
罗聿理都没理沈齐喑,圈着阮争,低声问他喝了多少。
“能有多少啊,就三杯白酒,”沈齐喑在一旁插嘴,边说着边还敬了罗聿父亲一杯酒,“是吧叔叔?”
罗聿抬起头看他一眼,沈齐喑被他的眼神刺地缩了缩。
还是余心心给他们打了圆场,对罗聿说:“我给小阮叫了份粥。”
阮争听到了,靠在罗聿身上小声说不想喝粥想睡觉,罗聿心里不是滋味,摸了摸阮争的脸,让他等一等。
百合粥上的快,罗聿给阮争喂了小半碗粥,阮争喝着喝着就睡着了,头支在他身上。
罗聿没理会家长的眼光,把阮争打横抱了起来,面无表情地对他爸说:“先走了。”
他爸看上去还是一脸无所谓:“原来小阮酒量真不怎么样。”
阮争看着瘦小,毕竟也是成年男人,分量不轻,罗聿抱着他穿过餐厅,走到了房间,手臂肌肉都有些僵硬了。
阮争睡的很熟,温度比平时高一些,罗聿把阮争衣服脱了,塞进被子里,就先去洗澡了。
3.
这天晚上,罗聿梦见了阮争。
他梦见在他十五岁那一年,余心心在边境线上捡回了一个少年。
少年比他小一岁,长着一张温柔好看的脸,他姓阮,单名一个争字。阮争伤的很重,余心心把他带回家里,当作小儿子养。
罗聿一开始是看不起这个被他妈捡回来的来路不明的小子的,他觉得阮争娘里娘气的,没用透顶,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,却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特别注意起阮争来。
阮争总是班里女孩讨论的话题,初中部那个阮姓小学弟多么体贴可爱,想要跟他谈恋爱。
甚至连罗聿的死党沈齐喑都问他,怎么都不见你带你家那个阮争一起玩儿。
梦的色调是暗沉的,仿若一部默片,只偶有场景清晰,例如阮争在学校的开学大会上代表初中部致辞,每一个人都看阮争。
阮争的眼神却穿过人海,注视罗聿。
不久后,阮争上了高中,他比罗聿低一级,总在罗聿刚下家教课时,捧着牛奶从他房间门口经过,礼貌地看着门里的罗聿,问他:“罗聿,你喝不喝啊?”
终于有一天,罗聿接受了阮争的示好,他招招手,让阮争进了他的门。
阮争要把自己的牛奶给罗聿,说:“我再去煮。”
罗聿推开了牛奶杯,问阮争:“今天你生日?”
罗聿是听班里女孩子说的,说阮争书桌上礼物一大堆,不知道自己的能不能被阮争收下。阮争的眼神很软,他点了点头,说是。
罗聿没祝他生日快乐,他说:“十六岁还喝奶,太娘了点吧。”
“那怎么样是不娘呢?”阮争平静地反问罗聿。
不知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错觉还是真的,罗聿总觉得阮争对自己是特别的,他觉得阮争对他,和对任何人都不一样。
他在这场梦中,总有一个十分笃定的想法,阮争可能喜欢他。
罗聿和阮争对视了几秒,耸耸肩:“不喝奶呗。”
阮争把牛奶放到了茶几上,说:“那我不喝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这么听话?”罗聿问阮争,他喉咙有些发紧,心像被一只手牢牢攥着。
因为他同阮争说话时,好像每一时、每一分、每一秒,都在紧张。
而在等待的时间里,场景都变得旖旎起来,梦的速度被放缓了,罗聿清清楚楚地看见阮争露出了一个可爱的不得了的笑容,对他说:“因为我喜欢你呀。”
罗聿愣住了,他还没有反应过来,阮争就贴着他吻了上来。
“罗聿,”阮争如同恶魔一般在他耳边低吟,“因为我爱你。”
罗聿从梦中惊醒,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,却没摸到本该躺在他身边的阮争。他抬头看了看床边的电子显示屏,是清晨五点,他昨晚看着阮争,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,做的梦忘了大半,却依然记得梦里阮争贴着他说话时,他骤然变快的心跳。
罗聿站起来,听得泳池那边有水声,便走过去看。
阮争正在游泳,他听见罗聿的声音,往回游,房间外面还是黑的,天边隐有红光,透着日出的迹象。
阮争游到岸边,钻出水面,把头发往后捋了一把,趴在泳池的边缘笑盈盈地抬头看着罗聿:“罗先生起的好早啊。”
罗聿看不清阮争的脸,只能看见他眼里专注的光。
他半蹲下去,摸了摸阮争湿漉漉的头发,说:“梦到你了。”
阮争手一撑泳池边,迈了上来,他穿着紧身的黑色泳裤,湿润的身体泛着莹润的光泽,他走过了罗聿,躺到沙滩椅上去,手肘支起了上半身,很感兴趣地问:“梦见什么啊?”
“你十四岁的时候很可爱,”罗聿走过去,拿了一条浴巾盖在阮争身上,在他边上坐下来,用浴巾擦阮争身上的水,“真想看一看。”
阮争顿了顿,说:“你见过的。”
罗聿一点印象都没有,他把阮争擦干了,触了触阮争的脸颊,问他:“什么时候?”
阮争轻轻按住了罗聿的手,说:“你都忘记了,我怎么跟你说啊。”
“说了可能就想起来了。”罗聿拉开了一些铺在阮争身上的浴巾,抚摸着阮争的肩膀。
阮争想了想,才说:“就是在阿姨捡到我的酒店里,但你没看我。”
罗聿突然福至心灵,心重重地一跳。
他眼前好像突然有一个影像闪过,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幻想,还是真的有这回事,在那个短暂的影像中,当他和沈齐喑走向余心心住的小木屋时,与一个少年擦身而过。
那个少年穿着偏大的衣服,那衣服看上去还挺眼熟,皮肤很白,眼睛很大很圆。他没有留恋,就把目光移开了,好像和沈齐喑说着什么。
少年却依然看着他,他没回头,但他知道那个少年在看他。
罗聿低下头,少年的脸与眼前阮争的脸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。
“我记得你,”罗聿说,“你穿了我的衣服。”
阮争也愣住了,因为罗聿说对了。
两人对视了半晌,阮争说:“你好小气啊,不就是几条旧衣服吗?”
罗聿掐着阮争的下巴凑近他:“我是为那两条衣服吗?”
“那是为什么啊?”阮争舔吻着罗聿的嘴唇,他的吻湿润而温柔,如同梦中,又比梦中更为真实甜美。
罗聿把他亲手给阮争盖上的浴巾丢到地上,按着阮争加深了吻。
4.
除夕夜里,罗聿死守阮争的酒杯不给他喝,自己被两个父亲和一个损友灌了不少酒。
吃完晚餐,罗聿拒绝了沈齐喑去赌场的邀约,拉着阮争要回房间。
因为酒店在十二点钟为国内的农历新年准备了烟花,罗聿说什么也要拉着阮争看,阮争不知他是何用意,不过还是很听话地拉开了窗帘,然后给罗聿叫了一份醒酒汤。
只是醒酒汤还没来,他们就开始做起少儿不宜的事情来,两人喘息才平静不久时,客厅的壁钟敲了十二下。
外头一声烟火升空的声音,然后在空中炸开漂亮的花火,照亮了海面与星空。
阮争看了一会儿,突然转头问罗聿:“你连我在见岛对面准备了什么烟花都知道啊?”
“喜欢吗?”罗聿扯了扯嘴角,他的眼睛很亮,五官一如阮争与他初次见面时的深刻冷厉,眼神却温和的不得了,好像在看着他最珍视的宝贝,他的不屑一顾是给别人的,而温柔只属于阮争了,“我放给你看。”
阮争静静看了他几秒,几乎不敢用力的呼吸,总怕动静一大,这样的罗聿就没有了。
烟火放完了,四周很静。
罗聿抬手捏了捏阮争的下巴,说:“宝贝儿,许个新年愿望吧。”
阮争说:“我没有愿望了。”
罗聿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,说:“那我许一个。”
过了一会儿,阮争终究是问了他:“你想要什么?”
罗聿和他对视,阮争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“你要什么,我就捧到你眼前来”,阮争一直是这样的人,只是罗聿从前都不知道。
罗聿低头碰了碰阮争的嘴唇,告诉他:“希望你能别这么爱我。”
他抓着阮争的手他在自己的胸口,说:“能爱自己多些。”
阮争没有说话,他好像要哭了,但罗聿知道阮争并不是会哭的那种人。
“能吗?”罗聿问阮争。
阮争平视他,等了很久,才告诉罗聿:“不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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